今年10月16日下午5點，1架烏克蘭空軍831特戰航空旅的Su-27UB1M戰鬥機墜毀於烏克蘭西部的烏拉尼夫村郊外。機上兩名飛行員，烏克蘭東部航空司令部司令彼德連科（Ivan Petrenko）上校，還有美國加州空中國民兵飛行員內林中校不幸死亡。

地面的見證人表示，這架Su-27飛到村落上空時就失控進入迴旋狀態，但是飛行員仍設法使其墜毀到郊外地區，以防止無辜民眾傷亡。可見彼德連科在身亡以前，發揮了類似於我空軍第2聯隊教官王同義的技術與勇氣，相當值得敬佩。

彼得連科上校與內林中校，是這次北約在烏克蘭展開之「晴空演習2018」的兩名死難者。由於這是首度有美國軍機降落烏克蘭，今年的演習一度被視為歐洲航空史上的創舉。同時，也是為了強化北約國家與烏克蘭這個前蘇聯加盟共和國之間的關係，以共同抵禦俄羅斯的威脅。想必當F-15戰鬥機降落到跑道上的那一刻，肯定給俄羅斯的士氣帶來了相當程度的打擊。

可沒想到加州空中國民兵抵達舊康斯坦丁諾夫空軍基地後不久，就發生了這起慘痛的意外事件，還讓美國賠上了一位經驗豐富，曾駕駛過F-16C與F-15C的44歲中校。無論發生意外的原因究竟為何，此次演習對北約在士氣上的打擊肯定遠勝於俄羅斯。同時我們也不難發現，烏克蘭空軍的Su-27系列戰鬥機在維修保養上有嚴重的瑕疵。

將烏克蘭空軍納入北約
參與本次「晴空演習2018」的，除了831戰術航空旅的Su-27外，還有MiG-29戰鬥機、Su-25攻擊機、Su-24攻擊機、An-26運輸機、Mi-6運輸直升機以及Mi-24攻擊直升機等接收自前蘇聯時代的烏克蘭主力機種。專門關注俄國軍事發展的羅普林（Sebastien Roblin）表示，本次演習最重要的目的，是讓烏克蘭適應北約國家空軍的訓練制度。

以此為基礎，北約未來才能深化與烏克蘭空軍在訓練還有作戰上的合作。這與過去單純訓練烏克蘭軍方壓制俄國的電戰攻擊，或者是無人機騷擾而言已經有很大的不同。在「晴空演習2018」中，烏克蘭空軍與美國還有波蘭等友邦一起進行醫療緊急後送、空中巡邏、空降突擊、密接空中支援、無人機打擊還有作戰搜救等作戰科目的演練。

鑒於目前俄羅斯網路攻擊事件頻傳，「晴空演習2018」也納入了相關的內容。設計於冷戰末期的Su-27，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對付F-15而誕生的，所以彼德連科特意駕駛這架編號070的Su-27UB，帶著身為F-15C飛行員的內林中校一起做友好飛行，不料意外就這樣發生了。070號機於1991年移交給脫離蘇聯的烏克蘭空軍，並一度於2009年退役。

不料2014年爆發克里米亞危機，並導致大批烏克蘭空軍現役的MiG-29戰鬥機落入俄羅斯手中。為了因應眼前的危機，070又被烏克蘭空軍緊急投入現役。彼德連科是位經驗豐富的飛行員，曾在2014年駕機攻擊背後有獲得普丁支援的親俄民兵。

自蘇聯解體以來，烏克蘭空軍的Su-27一直沒有得到過補充，機齡老舊並且存在後勤保養的問題。2002年7月的斯克尼利夫航展上，也曾有1架Su-27墜毀，雖然機上兩名飛行員緊急跳傘逃生，但是地面上仍有83名參展民眾慘遭戰機殘骸擊中身亡。後來烏克蘭空軍表示，飛行意外發生的原因是因為飛行員被要求做了一些過去他們在訓練時所沒做過的動作。

實力堪憂的烏克蘭空軍
烏克蘭空軍在遭遇了「晴空演習2018」的事故後，只剩下17架Su-27還可使用，這當中包括了單座的Su-27P與雙座的Su-27UB型。另外還有21架可用於執行短程戰術攻擊任務的MiG-29戰鬥機，扮演的角色類似於美國空軍的F-16戰鬥機。另外烏克蘭空軍還有13架Su-25、12架Su-24與46架可以改裝成攻擊機的L-39教練機。

在與俄羅斯分家以後，烏克蘭空軍想方設法保持機隊的運作，但是卻在2014年的克里米亞危機中遭到慘重損失。俄軍佔領克里米亞時，奪取了數量高達44架的MiG-29。烏克蘭空軍在接下來爆發的頓巴斯內戰中，又動員運輸機支援政府軍鎮壓親俄民兵。數量有限的Su-25與Su-24，還有MiG-29也都被動員來空襲親俄武裝的陣地、車隊。

親俄武裝雖然沒有戰機，但卻仍靠著肩射或者車載防空飛彈與烏克蘭空軍周旋。總計有10架直升機、7架戰鬥攻擊機與3架運輸機在這場內戰中遭到親俄武裝擊落。甚至俄羅斯空軍也動員了自己的MiG-29參戰，並宣稱以空對空飛彈擊落了1架烏克蘭戰機。隨著越來越多俄羅斯武器與士兵湧入戰場，基輔當局下令這些冷戰時代的老飛機撤出前線，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雖然烏克蘭空軍尚有能力壓制反政府武裝，但是在缺乏現代化反制系統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能力面對俄羅斯的挑戰。失去了克里米亞，烏克蘭並不打算繼續失去頓巴斯地區。烏克蘭深知自己無力擊敗俄羅斯，但仍希望盡可能讓俄軍在進攻的過程中遭遇慘重損失。唯有如此，基輔當局才能迫使莫斯科坐上談判桌。

深化與北約的合作
近年來，在烏克蘭航空技術人員的努力下，無論是Su-27還是MiG-29在性能上都得到了顯著提升。羅普林表示烏克蘭空軍的Su-27與MiG-29，在性能上都能發揮出Su-27S1M與MiG-29MU1的水準。同時烏克蘭還從前蘇聯手中接手了安托諾夫設計局，航空工業其實還維持在一定的水準上，甚至還能提供中共等外國技術上的合作。

不過維持蘇聯遺留下來的舊貨，已經無法幫助烏克蘭面對俄羅斯的挑戰。擺在烏克蘭眼前唯一的選擇，就是深化與北約盟國的關係，並設法讓烏克蘭空軍融入北約國家的戰鬥體系。甚至還必須要將西方國家的志願役制度，納入這個前共產主義國家的徵兵制度內。羅普林指出北約國家的人員，已經在方方面面影響著烏克蘭空軍的改革，即便他們還沒有前往頓巴斯前線。

儘管如此，烏克蘭想要直接成為北約會員國，仍是當前政治局勢所絕對不允許的。這必然將強化烏克蘭與俄羅斯，甚至於整個北約與俄羅斯之間的衝突。不過烏克蘭仍希望盡可能的深化與北約的關係，因為這是推進其軍事現代化的不二法門。「晴空演習2018」固然讓烏克蘭空軍遭遇了慘重損失，但是基輔仍會持續維持與北約的關係，以引進新的制度與武器。

在這個月舉行的「三叉戢交會點2018」，也就是北約國家舉行最大規模的兵棋推演活動上，也有5名烏克蘭的軍官參與演習。這個演習的目的，是預設挪威遭假想敵（俄羅斯）入侵的情況。未來美國是否會將F-16等戰鬥機直接輸入烏克蘭，俄羅斯為此又將做出甚麼反應？後續的發展，值得遠在台灣的我們給與關注。

照片來自加州國民軍第144聯隊